【周温周】岁将暮
接大结局，曹顾已死，慎点。
周温周无差，病弱老温。
文笔巨渣，海涵。
周子书听了张成岭的话，又看了眼温客行的神色，正色道：“老温。”
温客行叹息：“不过是受了回伤罢了，阿絮，如此星辰如此夜，一早回了马车，多可惜。”笑着凑了过去，道：“阿絮啊，且依小可一回吧。”
周子舒无奈，轻轻握住了温客行的手。他的手很凉，周子舒的心有些难受。
“如此，温娘子便也不要推拒了。”周子舒声音温柔，如春日和风，脉脉抚过人的心中，内力悠悠送了过去。
温客行顿了片刻，原想要收回手，却被周子舒握的更紧了，只能挑了挑眉：“那便……劳动周相公了。”
张成岭闭了眼，裹了外衣，靠在一边的树上睡了过去，心想天可怜见的，保佑他赶紧去同周公会晤。
温客行听了动静，忍不住轻笑了起来，没成想牵动了还未痊愈的伤势，忍不住咳了两声。
“老温，我会一直在的。”周子舒轻叹。
“你既这样说了。”温客行点头，眼看向跳动着的火焰，“我便一直信着。”
眼前的火堆在他恍惚之间出现了一个又一个陌生的身影，温客行有些冷，也有些空寂。或许真的是伤重未愈，精力不济，这几日他总能看见那小丫头朝他笑的模样，有时又像是能看见周子舒和顾湘并排站着。许多事在他脑海中飞转，叫他总有些分不清何处才是人间。
“阿絮。”
“在呢。”周子舒拨了拨柴火，应了一声。
“给我靠靠。”温客行道。
周子舒“啧”了一声：“靠就靠了，特地说这一声作甚？感情你没靠过。”温客行笑，把头靠在周子舒肩上，周子舒的呼吸声离他很近。他略安然的闭上了眼。
“老温，安心吧。”周子舒轻声说，“我在呢。”
温客行没有回答，也不知过了多久，周子舒才赶到边上，这人的气息平缓了下来，轻轻地将人抱起来放在一边靠着，俯身时忽的听到了这人的梦呓。
“阿絮。”
轻轻的声音在他心里挠了挠。
周子舒叹了口气，轻声回应：“在呢，我去给你拿个毯子，省的再受凉。”这人的眉目才舒展开来，他下意识摸了下这人的头发，心想这人模样最乖的时候，大抵就是这入眠之时了。从马车上抱了毯子给人盖上，又把人揽到了身上。
他自觉得自己是个劳碌命。
翌日一早，三人又开始赶路，周子舒一边赶着马车，一边盯着张成岭在一边练的“狗熊跳舞”，感情这孩子也是天赋异禀，竟能将这些最是清新俊逸而不过的动作做得这样笨拙憨实，委实是个百年难遇的青年才俊。
后面当大爷的温客行，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，一门心思要将这小子漏洞百出的身法跨出一朵花来。周子书听了一个上午，终于是忍不住回头：“温客行，你再夸这小子，他可就得扶摇上青云了。”
“哎，阿絮。”温客行不赞同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，“你这般操练他，倒像是在揠苗助长。”
“玉不琢不成器。”周子舒噎了回去，“一直放纵着哪里能成才。”
张成岭擦了擦汗，感叹自己倒霉，师父温叔快乐，算来算去不算亏。
晚间到了镇上，这里离长明山已然不远了，气候也与旁处差了不少，寒意渐生。
所幸习武之人耐寒抗冻，张成岭东奔西跑了好一会儿热了一身汗才找着了家能让自己师父、温叔看得上眼的客栈。
“师父，就是这儿。”张成岭拽着缰绳领着周子舒他们到了一家客栈前。周子舒推了推帽檐。
“老温，到了。”
温客行撩了帘子，四下望了望，道：“林表明霁色，城中增暮寒，好景。”
“下车吧，温大才子。”周子舒跳下了车，伸手，温客行看了一眼，笑着搭了上去下了马车。
“成岭，把车找个地停了。”周子舒带着温客行进了客栈，要了上房，便在楼下坐着等人。
看着周子舒叫了小二点了菜，温客行靠着窗边，窗外人来人往，天色渐渐暗了，路上的孩子们听着各家父母的呼声回了家。
“师父……”张成岭叫了声周子舒，又看了看温客行。
周子舒拍了拍张成岭：“他在……休息。”
张成岭看着他温叔的侧脸，又从他的眼中看出了茫然。他见过含笑的温叔，也见过含悲的温叔，还见过杀意盎然的温叔，如今这样的温叔，却是叫他感到了深深的空寂。
仿佛他在那里，又仿佛，他早已不在了。
等菜上了有一会儿，周子舒抬手拍了拍温客行：“老温，吃饭了。”
温客行这才回过了神，很快展露了一个笑容。
张成岭忽的低下了头，眼睛红红的，却又不敢出声。
……
深夜里，温客行迷蒙之间听见了阿湘在喊自己。
“主人。”
温客行环视四周，在窗边看见了被笼罩在月光之下的顾湘。顾湘歪着头看着他笑。
她一身紫色的衣裙，亦如他记忆深处的模样。
“阿……”温客行觉得是幻觉，不敢上前。
“主人！”顾湘跺了跺脚，恼了，“我叫你，你怎么不应我！”
温客行伸手穿过了月光，顾湘一下子扑了过来。她笑颜明媚，仿若太阳一样，驱散了他心头所有的阴冷。
他心中一暖，回抱了顾湘，拍了拍，笑说：“你这丫头，几日不见，倒是敢同主人叫板了。”
顾湘笑嘻嘻的，一派不是愁滋味的模样，温客行觉得这一刻美好的像是自己多年以来的想象，这种美好几乎成了梦魇。
“哥，我好想你啊。”顾湘蹭了蹭温客行，“阿湘好想哥啊。”
温客行忽觉浑身冷透了，他一寸一寸将目光凝实，落在了顾湘的脸上。那一张姣美的脸上的笑容缓缓被鲜血点染出了苍凉。
他霎时间觉得自己站不住，紧紧抱住了顾湘，瘫坐在地上。顾湘含着笑容，用沾着血的手，艰难的抚过温客行的脸。
“哥……你要好好活着……”
转瞬之间，客栈的场景化作了青崖山的烟尘，他有些茫然的看着顾湘，不知道自己此刻该作何感想。
悲，已经悲不动了。
顾湘的衣裙上红梅朵朵绽开，艳丽逼人，温客行伸手轻轻抚过顾湘的脸，给她擦去了污秽。
“阿湘……”他不知自己该说什么，只觉得一股血气涌上喉间，他强咽了下去。
“哥你放心，我……我做鬼……也会陪着你的。”顾湘一边笑一边哭，嘴里的血不断涌出来。
她的眼泪像碎玉一样落在地上，落在衣上，落在温客行的心里。
阿湘……
温客行愣愣地看着怀里的小丫头一点一点烟消云散，好一会儿一阵风吹来，他好像清醒了过来，猛的伸手去抓。
一切烟尘都从他的指缝中流走。
“阿湘——！”
忽的他挣开了双眼，青崖山的景象从他眼前散开。
“老温，醒神！”周子舒抱住了浑身冰冷的温客行。
他静静地感受着周子舒的体温和心跳，木木地看向窗下月影。
阿湘……
梦醒不见顾湘。
温客行的噩梦醒了，却不见了顾湘。
“我找不到她了。”
温客行努力扯了扯嘴角，却始终展露不出一个笑容了。
“阿絮，我找不到阿湘了。”
周子舒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抖，肩上微热，温客行声音里含着悲切又有几分疯狂。
“阿湘不见了，我永远找不到阿湘了。”
周子舒听着这一声又一声，心中如有刀绞，阵阵疼痛，如焚心肺。
顾湘一死，老温没了半条命。
顾湘入梦，老温生死两难。
顾湘不入梦，老温痛不欲生。
可怜他曾是个疯子，却是个清醒疯子，而今疯子不疯了，清醒却成了折磨。
七窍三秋钉都没老温这样的模样叫他痛苦。
从清醒以后，温客行就不愿再合眼，一直靠在周子舒身上静静地看着窗外。
大梦一场，醒时才觉，天地苍茫，岁月难熬，故人早去。当年朱颜，而今不在，曾许红妆十里，桃花万千，却只见，一片殷红，琉璃碎矣。
凭剑走千里，终等不到旧人来。
早知如此绊人心，何如当初莫相识。流水落花春去也，破晓时分人亡也。
早知今日，何必当初！何苦来哉！
许久，天边的曜日撕开了黑暗，温客行缓缓抬起手，声音微哑：“阿絮，天亮了。”
周子舒点头：“天亮了。”
“等阿絮好了，我们一起去看看阿湘和那傻小子吧。”温客行笑笑，直起了身，“好不好。”
“自然。”周子舒回答，他目光落在温客行苍白的脸色上，又道，“老温，今日便不走了，左右不差这几日，歇一歇，顺带让成岭玩一玩。”
“你家徒弟，又叫我带着。”温客行笑了起来，转头看向周子舒，眼中带笑，眉目含情，仿佛寻不见前一时刻的黯然神伤。
“感情不是你家的。”周子舒反问。
“我之过，我之过。”温客行笑吟吟地说，“恕罪。”
周子舒也笑，道：“起来吧，大善人，我听小二说这家店里的馄饨好吃的不行。”
温客行抓起一边的大氅披在身上，道：“阿絮，你等等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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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二刷电视剧，看到老温和阿湘关于从急色鬼手下救下了两个姑娘的讨论，老温说如果做不到承诺就不干脆不要给承诺，嗷呜一口大刀，老温这是想起了本来三个月之后就能去四季山庄，就能全家人平平安安了，结果……啊，小说里的老温一直都在黑暗里，剧版老温已经摸到光了，结果光又没了，这可能也是老温患得患失的原因之一吧，得到了又失去比压根儿没得到难受多了。
——未完待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