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远忠于温柔和爱

【周温周】岁将暮(番外一)

接大结局,曹顾已死,慎点。

周温周无差,病弱老温

 

    周子舒不是个金贵的人,醒了以后没在榻上躺多久就活蹦乱跳的了。

    也不知这人怎么长出一副精致皮囊的,活得这样的粗糙,全然配不上这一张好面相。

    张成岭现在感激他温叔追着他打了三个月,不然他师父醒了,要是“狗熊跳舞”再现世,只怕是不死也要半残。

    温客行喝了药,周子舒过来喝了口茶:“老温,你怎么教的?我教了这些日子也没见他有长进,你才上手三个月,他的身法就这样有模有样了。”

    温客行扫了眼张成岭笨拙的剑法,轻笑:“兴许是这孩子担心师父,就用功了些。”

    听至此,周子舒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又说:“然后我再训他,你可不许拦着,岂不知——”笑了起来,附在温客行耳边说:“慈母多败儿。”

    温客行有些脸红,很快又定了下神,道:“阿絮,路漫漫其修远兮,岂能一口吃成个胖子,圣人云:‘循序而渐进’。”

    七爷和大巫对视一眼,轻笑,却不做声,并不戳穿前几日温客行追着成岭打的事情。

    七爷看了会儿那边自成一国的两人,心里算起来周子舒的药只剩最后一帖了,他与乌溪也可以回南疆了,再者说不回南疆难不成日日看着这两个人在跟前腻歪。

    他看了眼乌溪,道:“明日便走吧。”

    乌溪点头,深以为然。

    第二日两人扔下了药方就走了,半点都不愿意看温客行和周子舒两个腻歪。乌溪本着医者父母心的操守,又给温客行留了封信。

    温客行拆了信,信上“戒酒”两个字一下子就闯进了周子舒的眼里,他是个好酒的人,一眼就望见了“酒”字,忍不住嘲笑:“你也有今天!”

    又抢了信细细看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不宜动怒,少动武,老温我帮你记着了。”周子舒幸灾乐祸地念着,“……切记好好调理,温公子你旧伤颇多,还要好好珍重身体,乌溪。”

    信一放,周子舒便道:“小娘子,你可听见了。”

    温客行望了眼张成岭,道:“小成岭,你想下山吗?”

    张成岭不明所以,被点了名还是很高兴,又听见“下山”二字,登时乐的眉开眼笑。

    “想!”生怕错过了机会,他连忙回答,“温叔我们是要下山了吗?”

    周子舒咳了咳:“成岭,你练好剑了?”

    张成岭闭了嘴就退下了。

    “阿絮,我想去阿湘那里看看。”温客行叹了口气,低声说,“过几日,你陪我去吧。”

    周子舒点头,又道:“下山归下山,戒酒。”

    眼里威胁意味颇浓,温客行不避,只静静看着,周子舒无端看出了好几分忧伤。

    竟然让他有些不忍了去。

    “……等你身体好些了,我再去问大巫,大巫点头了,便不戒了。”周子舒保持了原则,毕竟事关温客行的身体,“我陪你一起戒,成不成?”

    温客行还有些可惜的模样,只能叹着气:“行吧。”

    “可劲儿矫情吧,大巫也是为了你好。”周子舒笑。

    温客行忽的伸手抱住了周子舒的腰,蹭了蹭。这回轮到周相公脸红了,他微愣,伸手拍了拍温客行的背:“老温,像什么话,成岭还在呢!”

    “在外边。”温客行不松手,“看不到。”又说:“看到就看到了。”

    周子舒无奈的笑笑,又觉得这人身上冷的吓人,道:“你该多穿两件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。”温客行松了手,看着周子舒笑,“不是有阿絮吗?”

    周子舒虚虚拢住温客行的手:“小娘子,你在撒娇不是?”

    温客行偏头看向一边,周子舒俯身对温客行的手呵了口气,搓了搓:“温娘子,让为夫好好疼疼你吧。”

    张成岭偷偷往屋里看了一眼,觉得师父和温叔果真情义深厚,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,可又不知哪里不对劲,索性就不去想这些了。

    说下山就下山了,张成岭开心地在集市里乱跑。

    “这孩子!”周子舒叹口气。

    温客行笑了,说:“阿絮,成岭也有一年没有下山了,你且纵着他些。”

    “温大善人,你这话可不公道。”周子舒歪了下头,指了指他手上提着的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,“这还不纵着吗?我不单纵着成岭,还纵着你。”

    温客行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果脯蜜饯盒子,笑:“我是单给我一个买的?”

    周子舒无奈。

    温客行那一剑伤的重,当时他又是不要命的打法,牵扯的不单是心脉,还是许许多多曾在鬼谷留下的旧伤暗伤。

    而今他身上所有的重担都松了下来,纵使没那一剑,也会被积年累月的病痛缠上,如今这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,也不知是在鬼谷磋磨自己久了习惯了,还是刻意不愿他知道。

    周子舒有点发愁,这人不好要人的同情,可他周子舒也只是想要多关心多照顾他一些。

    温客行抱着食盒跟着张成岭悠悠地逛着,新年将至,集市里日渐喧闹了起来,周子舒想起了上一个新年,还是在四季山庄的时候,而今只是一年多些的光景,却会有种物是人非的悲怆。

    那时候,那时候……

    周子舒叹了口气,跟了上去,只幸当下有人能执手相握,共得日久天长。

    “阿絮你快来!”温客行喊。

     “来了来了!你叫魂啊!”周子舒没好气应了一声,加快了脚步。

    前半生周子舒在朝堂殚精竭虑,后半生和温客行一起浪迹江湖。张成岭在两个师父的磋磨之下跌跌撞撞的当了个“张大侠”,四季山庄的门楣最后被这个“狗熊跳舞”的小孩子撑了起来,周子舒也觉得惊奇。

    有时候周子舒想想以前的事情,都觉得恍如隔世。温客行总笑着说:“你看我当初说过什么,我早说了,我们家小成岭会成一个绝世的英豪的。”

    温客行的那些个旧伤确实把他折磨的不轻,周子舒总在深夜里揽住他,就像过去在四季山庄是他揽着自己那样。

    “老温。”周子舒把药递给了温客行,“先喝了。”

    温客行低声咳了咳,接过了药。

    “苦甚。”温客行喝了药摇摇头,抬头看向边上站着的周子舒,“阿絮啊,你是加了几斤黄连啊?”

    周子舒收了碗,敲他:“你昨天诓成岭的徒弟给你买酒去了,你当我不知道?”

   温客行摸了摸鼻尖,眼神闪烁:“这不还没喝吗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想喝?”周子舒反问,“都多大的人了?头发都要白完了,还和孩子似的。”

    温客行撩了下头发,皱了皱眉:“哪白了?”

   “我们温娘子鬓发如云,青丝如墨。”周子舒笑,给他捞了把头发,又见温客行眼里含了些疲倦,顺手捏了捏他微热的手,“歇着吧,一会儿吃饺子叫你。”

    温客行也不强撑,就歇下了。大巫私下里和温客行说过,他的身体伤损太多,恐怕不能有常人之寿,温客行一直觉得这是浑话,毕竟他如今都看见张成岭收徒了。只是略难受些,到底不能像过去一样挥霍内力玩了,他倒也觉得知足。

    周子舒却不信温客行口中“并无大碍”四个字,一天天的把药炖着,说要给他吊着口气,哪天温客行把他气到了,他就在温客行的药里多放两斤黄连,也舍不得责备,好赖是自己拐来的鬼谷谷主,怎么也得自己照顾着。

    于温客行而言,却是自己拐来了个天涯浪客。

    两人对于谁拐来了谁争了一辈子了,到头来还是没争个明白,张成岭对这二位的争论早已见怪不怪了,只安分守己的做着四季山庄的第六代掌门,顺带兼职了个龙渊阁阁主,神医谷传人什么的。

    张成岭敲了敲门:“师父,饺子煮好了。”推开了门,他师父坐在温叔的边上。

    听到他的话,他师父摇了摇头,轻声说:“让你温叔再睡一会儿。”然后给温客行掖了掖被子。

    张成岭觉得有些不对劲,他仔细看了眼,他师父的眼角有微光闪烁。

    心中大撼,周子舒看了眼眼圈红了的张成岭,忽地笑了:“傻小子,哭什么,你温叔去找你湘姐姐了。”

    “让他再歇一歇。”周子舒看着温客行含着笑意的脸,“让我也歇一歇。”

    张成岭反应了好一会儿,点了头。

    周子舒没刻意去寻死,只是又成了痨病鬼,在江湖里浪迹着晒着太阳,他是一个嗜酒如命的,年年都要搬些好酒到四季山庄跟地下的温客行分享,却又笑温客行酒还没尝完便先走了一步实在可惜,又说自己要代替温客行遍访天下美食美酒。

    又过了些年,周子舒葬在了温客行边上。

    周子舒被鬼差勾走魂时很淡然,他像是像是闲庭信步一样,一路上看着风景感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,没想到地府还能这样风景秀美。远远的在奈何桥上看见个正在逗老头的年轻男子,觉得这人的背影忒熟悉。

    “老温!”他认出了这个年轻人,笑了起来,“你还记得等我呢。”

    温客行回过头向他笑:“相公不来,如何敢走?”一头青丝微动,像是在周子舒心里搔了一把似的,直叫人心痒。

    周子舒不敢相认,怕是幻想,又想自己都死了,没来由地底下的鬼差还和那叶前辈一样阴损,定了定神,又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鬼差胡笳看了看两人,又看了眼木着张美人脸的孟婆,想要开口再要红绳。

    “胡鬼差,慎言。”孟婆沉声道,眨了下眼透出了些人气,“这两个不止一世的缘。”

    周子舒拉着阔别多年的温客行的手,问:“你怎么还变年轻了?”忍了忍没忍住,一手拉着温客行,一手拽了拽他的头发。

    “你往河里看看。”温客行笑着看着周子舒一头黑发,周子舒看向了忘川,水面上映出了两张年轻的英俊的面孔,奇了,道:“这还有返老还童的奇效。”猜了会儿缘由,没猜出来就放弃了。

    “时辰到了,上路了。”

    温客行一个眼刀飞了过去,撑船的鬼差就息了声,心感流年不利,前边遇见了个泼辣丫头,后来又看见个年轻的嘴贱老头,紧接着又是个等人的脾气比天大的公子,一天天的,罪尽让他受了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二位公子,若是耽误了投胎,保不齐有什么糟心的命格……”胡笳擦了擦汗,赔笑说,“你二人又不止这一世的缘分。”

    温客行想说什么却被周子舒喊住。

    “老温,走吧。”周子舒笑,“还有下辈子呢。”

    温客行有点不放心,周子舒推着他往前走,笑他:“温大善人担心我找不到你了吗?”

    温客行也笑了起来,接了孟婆汤,偏头说:“阿絮自然能找到我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这孟婆汤比起鬼谷如何?”周子舒饮尽了孟婆汤笑着看着温客行,温客行也饮尽孟婆汤,叹了口气问:“周相公要听真话还是假话?”

    “我听假话作甚?”周子舒反问。

    “不足够我忘了你。”温客行附在周子舒耳边说,“咱们可是三生石上旧精魂,阿絮,这孟婆汤太次了。”

    孟婆咳了咳,鬼差连忙把这两人带走了,生怕孟婆一个不高兴罚了身边人,心感这一天天的,就他一个糟心来。

    胡笳闻了下空碗,乐了:“孟婆,你放水啦,你怎么现在怎么心软啊,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“胡鬼差,慎言!”分明还是张面无表情的木头脸,胡笳却品出了几分气急败坏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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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上就能和曹顾重逢了,就是场面有些许……惊悚?

可以猜一猜,老温这辈子和女儿女婿的关系。

略……社会新闻向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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